当午后的阳光穿过厚重的玻璃窗,洒在层流床上的隔离帘子上时,屋内却是阴沉寒冷的气息。12岁男孩杨铭昊安静地躺在病床上,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,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进食,瘦得皮包骨头,连45斤都不到。医生说,他是个坚强的孩子,身体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。
杨铭昊家住河南省郸城县杨庄。年6月5日,杨铭昊在郑大一附院被确诊为急性髓系白血病M2。化疗四个疗程后,11月28日,医院进仓做干细胞骨髓移植手术,年12月26日,杨铭昊顺利出仓。
年4月2日,杨铭昊的白血病复发。5月6日,医院进行第二次干细胞回输。为了给儿子杨铭昊筹集进仓移植的钱,四十岁的父亲杨超四处借钱,四处找活干,短短半年时间就苍老了近十岁,头发几乎全白了。孩子做完手术以后,杨超本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,没想到后期抗排异治疗的费用比骨髓移植的费用还要多。
6月28日,杨铭昊出现皮排、口排、肠排,医院尿血、便血二十多天,生命垂危。9月3日,父亲连夜带着杨铭昊返回郑大一附院重症监护室急救。次日,孩子医院。因拿不出治疗费用,采取保守治疗至今。
杨铭昊浑身都是出血点,吃不起抗排异药,就连输血小板的钱都很难维持住,每天靠输营养液坚持着。当全身的病痛发作的时候,杨铭昊咬着牙不敢发出声,怕爸爸妈妈听到了会伤心。
“爸爸,我不吃,让我闻一闻好吗?爸爸,我想老师了,我想回去读书。”每次回想起儿子这句话时,父亲杨超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,整个人瞬间崩溃。为了给儿子争取一次活下去的机会,他卖掉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,把亲戚朋友全都借怕了。为了唯一的儿子,他舍弃所有的尊严,只是想为儿子争取一丝希望。
“爸爸妈妈,你们再要一个孩子吧,万一我不在了,让弟弟妹妹取我的名字,我放不下你们。”当杨铭昊用虚弱的语气把这些话说出来时,一旁的父亲杨超跟母亲赵小青的眼泪早已止不住地涌出来。而要想治疗杨铭昊的病,首先需要渡过这次抗排异阶段,费用30多万,然后再做一次骨髓移植以及抗排异治疗,那么这笔费用保守估计也要八九十万元。
杨超翻出当天跟其他患儿父亲的聊天记录,那个患儿跟杨铭昊几乎是一样的病,骨髓移植手术后,实在支付不起后续抗排异治疗的费用,那个患儿在昨天突然就离去了。这件事给杨超带来极痛苦的打击。作为父亲的他,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。
都说女子本弱,为母则刚。可一提起儿子的病,赵小青眼中的泪水啪啪啪的掉在地上摔成稀碎。杨铭昊是她唯一的孩子,她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儿子身上。从每天的缝缝补补,到教育儿子知礼义廉耻。眼看着辛辛苦苦养育十几年的儿子被病痛折磨,赵小青心疼不已,如果可以,她愿意替儿子去承受这些痛。
杨铭昊拽了拽病床上的扶手,发现自己没力气爬起来。在父母的帮助下,他终于坐了起来,望着隔了两侧障碍物的窗外,望着窗外被风吹起又落下的黄叶,他对自己的命运感到迷茫,像是在迷雾中前行,四周全是悬崖。此刻,幼小的他多么渴望能活下去,就像来年抽青的桃树,再绽放美丽的花骨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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